推开门快步闯了进来,薇拉一脸欣喜地扑在了桌子上,张着嘴巴呜呜呜了半天,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在研究黎曼猜想!”

       坐在书桌前伏案演算着的莫丽娜根本没有抬头,因为就算是不抬头她也能想象的到,此刻这家伙脸上究竟是一幅怎样“花痴”的表情。

       “arxiv上的那篇论文吗?我已经知道了,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倒不如说正因为知道了这一点,莫丽娜心中的紧迫感才愈发的强烈了。

       被那个人盯上的难题,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即便是ns方程与杨米尔斯方程这种同为千禧难题级别的难题,也倒在了他的面前。

       即便是因为成为学术带头人的缘故,这些年来他已经很少出没在数学界,各种大大小小的学术会议都没有参加过,但数学界从来没有忘记关于他的传说。

       甚至于即便是今天,普林斯顿的校园中还流传着关于他的“神话”。

       毫无疑问,陆舟是一位强大的对手。

       她已经为这个猜想奋斗了数年的时间,如果最后被陆舟拔得头筹,她不确定自己是否会崩溃掉……

       “莫丽娜……”

       一脸奇怪的看着薇拉,莫丽娜有些不明就里地眨了眨眼,“怎么了?”

       薇拉腼腆地笑了笑问:“你觉得他已经研究到哪一步了?”

       看着那白皙的脸颊上飘着的两酡红云,莫丽娜头疼地说道:“我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我记得你是有他的邮箱的。”

       “我……”有些忸怩地把玩着自己的食指,薇拉红着脸躲闪开了莫丽娜的视线,看向了垂在窗沿边上的常青藤,“……现在的我还配不上他。”

       不行了!

       啊啊啊,我快要受不了了!

       双手撑着桌子,莫丽娜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抱住薇拉的肩膀,盯着她躲闪的视线认真说道。

       “听着,我亲爱的普尤伊小姐,虽然我知道他是你的偶像甚至是理想情人,但你必须清楚,他现在是我们的对手!是我们的敌人!你可千万不能干出”

       莫丽娜的话才说到了一半,便被薇拉毫不犹豫的打断了。

       “我才不会成为他的敌人!”

       那麋鹿般的眼神中,罕见的被坚定驱散了迷茫。

       “……好吧,我换个说法,”手掌拍在了额头上,莫丽娜苦思冥想了半天,最终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说道,“你不是和他有过关于菲尔兹奖的约定吗?”

       “!”

       一听到这件事情,薇拉的表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瞬间,莫丽娜的嘴角翘起了一次笑意,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继续说道。

       “好好加油吧,如果咱们解决了黎曼猜想,别说是菲尔茨奖,就是把菲尔斯的奖牌拿10次都绰绰有余。”

       屏住了呼吸,薇拉轻轻捏紧了拳头,小声喃喃自语了句。

       “如果我解决了黎曼猜想……他就会注意到我。”

       给了小姑娘一个鼓励的眼神,莫丽娜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没错,不只是他,全世界都会注意到你。”

       薇拉的脸更红了,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全,全世界就算了……”

       “只有他就够了。”

       ……

       对于小道消息相对匮乏的数学界来说,像陆舟这样著名的人物开始研究黎曼猜想,自然是非同小可的消息。从mathoverfloard大得多,如果我没记错两个人六十多岁就死了。”

       “好吧,看来上帝不会眷顾每一个人,”费弗曼教授温尔文雅地笑了笑,耸了下肩膀继续说道,“抛开这些古怪的传说不谈,你不觉得他的论文很有意思吗?”

       德利涅教授:“在正式的证明论文出来之前,我拒绝发表意见。”

       费弗曼教授笑了笑说道,“我并不是想询问你是否看好他,我只是有些好奇他在论文中提到的从π(x)函数入手解决黎曼zeta函数的这个观点。我试着照着他的思路研究了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线索……我很好奇,你觉得他会如何解决这个方法?”

       费弗曼教授:“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德利涅教授瞟了他一眼:“你和他曾经在ns方程上有过合作,你还不了解他吗?”

       费弗曼教授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事实上我对他了解很少,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工作中他都习惯了独来独往。”

       听到这句话之后,德利涅教授沉吟了片刻。

       大概是陷入了回忆,过了五分钟那么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

       “黎曼猜想并不是那种找到方向就能解决的问题,事实上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研究思路我至少能说出十个以上,但目前为止没有一条研究思路真正让我看到希望。π(x)函数算是一个比较新颖的思路,但也只能说是九成新,你知道的,以前并不是没有人这么试过。”

       费弗曼教授点了点头。

       他确实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尝试这个方向,甚至就在楼下的咖啡餐厅,他便与人交流过类似的想法。

       “他是一个擅长运用工具的学者,同时也是一个擅长创造工具的学者。不管他是否能从π(x)函数中有所收获,我相信他都一定能替我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工具来解决这个问题。”

       费弗曼教授:“群构法?”

       “不一定,”德利涅教授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再怎么说这也是困扰了数学界一个半世纪的难题,或许他会为它量身定做一个新的方法,而这个方法将帮助我们更好的理解并运用黎曼zeta函数。”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明年的国际数学家大会,看来可以好好期待下了。”

       费弗曼教授耸了耸肩说道:“他都不一定会来。”

       德利涅摇了摇头。

       “相信我,他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