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读书网 > 科幻 > 无限猎场 > 第二百一十六节 傲慢x与x爱(45)


       “对,各家都会救回自己的孩子。在他们一致的压力下,高夫人会让步的。不出意外的话,贾大人会重新出来主持局面,和这些科学家和谈。”

       “责任方面,你们是受害者,无需承担任何责任。是这些少爷自己想要去---甚至解除你们职务,强行要求过去的,不是吗?是这位得到授权,有权指挥所有人的夫人,下发了正式的文件,命令他们过去的,不是吗?”

       “对,所有的责任都是她的。为什么我说这次的事件到此就结束了?因为如果继续下去,无论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她都别想撇开责任了。而她背后的人,还有帮助她获得这个职位的人,到那个时候,就也需要承担责任了。”

       “他们中的所有人,都会竭尽全力,停止这次行动。而后,他们会装作一切都没发生。”

       “对,新镐京没有混乱,没有冲突,没有战斗。只有一些银行在向企业讨债,一些黑帮在四处劫掠,一些科学家在进行实验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外。”

       “从昨天到今天,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凝聚而又弥漫

       高夫人的喊声从一旁的屋子里响起。

       “怎么可能!”

       “不可能的!”

       “怎么会这样!”

       “告诉他们,继续进攻!把人给我救回来!”

       最后的时候,她的声音近乎声嘶力竭。之后,那里又有李侍郎的声音响起,像是在劝说和安抚母亲。

       蒙秘书收回手中的电话:“您都听到了吗?”

       刘秘书长的声音随即从电话里响了起来:“听到了,很悦耳的声音。”

       蒙秘书:“李侍郎在劝她镇定下来,联系李尚书。接下来,她应该会这样做。”

       “这样一来,我这边,您要求的所有工作都完成了。不知道您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刘秘书长:“刚才他们已经达成了协议。是李尚书提出的议案,赵大人提前辞职,贾铭接任宰辅。”

       蒙秘书(震惊的):“宰辅!?!”

       刘秘书长:“对,宰辅。”

       蒙秘书:“这....我知道,在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后,李尚书他们失分很严重,但是何至于交出宰辅的职位?”

       刘秘书长:“郑太傅步步紧逼,但最后,李尚书没有向他让步。而是选择了这样的做法。老赵,年龄和任期本来也都要到了,李尚书不知道跟他怎么沟通的,反正他答应现在辞职了。”

       “他这一辞职,完全可以抵消李尚书一方这次的失分,可以保住很多下面的人。”

       蒙秘书:“可是...可为什么是贾铭接任?”

       刘秘书长:“我不知道贾铭具体是怎么和李尚书谈的。他好像没有提出这种要求,只是说会去和那些科学家沟通,尽力把各家的孩子都救回来。”

       “但是李尚书似乎是认为:宁可把这个职位给贾铭,也不能答应让宁侍郎接任下一届的宰辅。”

       “郑太傅似乎主要是考虑自己人的利益,而把贾铭放到了一旁。而这个职位---就算是短期的,也能把贾铭从郑太傅那边拉过来。”

       “最后,贾铭答应了。他似乎是同意:拿到这个职位,就不追究之前的解职和新镐京发生的一切。他是所有这些政策的发起人。他认可新镐京没问题的话,郑太傅就没办法再利用这件事来兴风作浪了。”

       蒙秘书:“贾铭....这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吧。”

       刘秘书长:“对,在这样的事件之后,郑太傅一系的人,都把贾铭视作叛徒。会议之后,郑太傅激烈的朝贾铭大喊大叫,像是在斥责对方背叛了他。还有一些他的手下,都扬言要给贾铭好看。”

       蒙秘书:“他们真的会这么做的。”

       刘秘书长:“对,郑太傅一系的人,接下来会尽力打击他。而李尚书那一系的人,也会对这种事乐见其成,以便休养生息。”

       “从贾铭的态度上看,他应该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但是...也许是宰辅的位置诱惑力太大,他还是答应了。”

       蒙秘书沉吟了一阵:“那我们呢?”

       刘秘书长:“我们?”

       蒙秘书:“对,我们才是这次事件的关键。贾铭,他准备怎样回报我们?”

       刘秘书长:“呵呵呵,我们什么也没做。新镐京,什么也没有发生。”

       面前的一切骤然消散,而这句‘什么也没有发生’还在博列的耳边回响。

       从一旁的窗户上,能看到天色已暗---时间上,已经是傍晚了。

       看这些事情的时间,有一些像是自己使用侦查道具的时候还没发生....而在观察这些的时候发生的。

       博列把这个疑惑向一旁的恶魔说了,随即得到了答复。

       “这种道具就是如此。你说想知道‘被隐瞒的一切’,那它就会拖延你这里的时间,等到一切都完事了,再把一切都告诉你。”

       博列:“所以,之前才会出现那次中断?这样一来....”

       黑吉尔:“你就无法利用观察到的情报,从而获得什么好处了...它的作用,是观察,也仅仅是观察而已。”

       博列:“好吧....”

       “那,为什么我没有看到那些法师都做了什么?”

       黑吉尔:“恐怕,是他们做了预防吧。你知道了。哈尔威克他....”

       博列:“这种道具,也是在利用恶魔的力量?”

       他没有就这方面的问题再说下去。但在之后,又皱起眉来:“那么,那条虫子又是怎么回事?这个场景,有这种东西存在吗?”

       黑吉尔:“什么虫子?我没看到。”

       博列:“是...我不能对你说,是吧。”

       黑吉尔:“对。不过你如果之后遇到了,可以告诉我一下。”

       “这种道具,并没有连这个都约束。”

       博列沉默了一下,看向了窗外:

       “团长当上了宰辅,不过还好,这并不意味着真正的执掌大权。汉弗拉有所发挥,不过还好,在这场冲突中他并没有多少发挥。”

       “也就是说,局势并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程度,之后还有机会。但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在它合上的一瞬间,旁边的又一本日记绽放出了光芒,翻动了开来---在那上面,记载着汉弗拉.阿普尔在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

       12月3日晴

       汉弗拉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特尔特杜坐在他对面

       特尔特杜:“今天,几个部下找到我,他们说,今天还是没领到工资。”

       汉弗拉:“恩,我这边的人也没领到。”

       特尔特杜:“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了其他部门,好像没有这回事。”

       汉弗拉:“专门针对我们的。凡是和团长沾边的人,都在遭受不同程度的排挤。我听说了,不发工资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没有奖金、领不到福利、无法升职.....”

       特尔特杜:“这...团长不是宰辅吗?为什么他们敢这么做?”

       汉弗拉:“宰辅是名义上的最高长官,但是在周围所有的势力都反对他的时候....也就只剩下了名义而已。”

       “我对团长说过,现在就担任宰辅不合适,太早了。那个姓李的,提出这个建议也没什么好心。”

       特尔特杜:“那团长怎么还接受了?”

       汉弗拉:“他说,我们可以等,末日的来临会等吗?”

       特尔特杜沉吟了一下:“这么说,团长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接下来他打算怎么行动?”

       汉弗拉:“和他之前做的事情没什么区别。”

       特尔特杜:“可是....不会那么顺利吧。是李尚书这么做的话,我们不能依靠郑太傅那些人的帮忙,解决这些问题吗?”

       汉弗拉:“李尚书?不,做这些的,是郑太傅一方的人。”

       特尔特杜:“哈?为什么?”

       汉弗拉:“那是因为...他们认为团长抢了属于他们的位子。”

       特尔特杜:“宰辅的位子?那原本应该是他们的吗?”

       汉弗拉:“在他们看来是的,这是他们的规矩。”

       “新镐京的事情,本来就超出了这个圈子里通常对抗的范围。只是,因为可能非常有利,而且是李尚书一方犯下了大错,所以他们才没有说什么,而是尽力利用那里的发展。”

       “但是,最后和李尚书一方达成和解的是团长,得到好处的也是团长。这就大大的激怒了他们。”

       特尔特杜:“他们认为,团长应该得到什么?”

       汉弗拉听到这个问题后,停顿了一下,笑了出来。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在他们看来,团长是他们势力中的一员,既然如此,那就应该安心接受被解职的命运,在养老的位置上堑伏几年。等之后有机会了,他们也不会忘了团长,或许会把他安置到某个肥缺上。”

       特尔特杜:“难以置信,他们把团长当成傻瓜了?还是说他们是一群傻瓜?”

       汉弗拉:“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这种想法是如何得出的...但是现在,团长所做的事情,按他们的看法就是‘不合规矩’。”

       “团长就任之后,他们聚了好几次,商讨如何惩处叛徒....后来,他们又和李尚书那些人谈了几次。我们工资的事情,就和他们的会谈有关。”

       特尔特杜沉吟了一下:“这样...这样的话,最大的得利者就是李尚书这些人?他们之前的错误...”

       汉弗拉:“恩,让出宰辅的位置,然后轻松的解决了危机。现在,再也没人追究他们在新镐京的错误了。”

       特尔特杜:“那...接下来,团长打算怎么办?”

       “我们倒是无所谓,不稀罕这个世界的工资和晋升什么的。但是,这里原本的官员....都不会再听命行事了吧。这样,事情不是会变得很不好办吗?”

       汉弗拉刚要说什么时,敲门声响起了。

       他们停止了谈话。之后,进来的是一名年轻的、态度毕恭毕敬的文书。

       “大人,宰辅府下发了最新的文件。”

       汉弗拉点点头,文书便把文件送到他桌上,然后离开了。

       特尔特杜拿起最上面的那份文件。“《全面鼓励并支持各地外语教师前往外国传授汉语意见书》?”

       他略翻了一下,看向汉弗拉。“....这个...”

       汉弗拉:“团长之前说过,强势的群体不需要学习外国的语言,而是让外国人学习自己的语言。把投入到这方面的精力投入到学习更有用的知识上,能让整个群体变得更加强大。”

       特尔特杜又翻了几页。“恩,文件上有你说的这些内容。上面还提议:各种外语课程都从基础教育中移除。这...”

       他沉吟着,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而在对面,汉弗拉也拿起了一份文件,《弱者的恶意:宗教篇》

       “宗教行为的核心,一方面是在于对‘大部分时间、大部分情况下都不思考’的民众进行许诺,一方面,是在对外界善行的隔断和抢劫。”

       “如果信徒的生活不好,他们的理由是‘考验’;而如果信徒的生活变好了,他们便不顾事情的根本愿意、不顾付出努力,帮助那些信徒的人,把功劳抢劫过来,说成是‘神明的意志’。”

       “譬如某个正常人,陷入困境中后,如果得到身边朋友的帮助,那正常的反应便是感激朋友;如果得到政府的救助,那正常的反应便是感激政府。”

       “但是一个非常相信神的人,便会把一切都和神联系起来。遇到苦难,他心中那种安慰自己的态度会浮现出来,会倾向于认为不幸是神明的考验;而在问题解决的时候,他心中那种不想负担人情债的意愿又会浮现出来---只要感谢神明,就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也不需要对外来的帮助做出感激和回报了。”

       “这种对心态的影响,充分利用并且方法了普通民众心中的恶意。因此,很多宗教在今天仍旧具备很强的活力、凝聚力。”

       “作为正常人,是没有资格帮助处于困境中的宗教信徒;而正常的政府,也同样没有资格去援救他们。这一类人,需要自己来拯救自己。”

       汉弗拉读完了这些后,特尔特杜满脸不解的开口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又读了起来,这次,标题是‘附录’:

       “需要注意的是,这些‘隔断’和‘抢劫’,都是混合在某些较为普通和有益的行为中的:

       “宗教活动,能满足人们一定的社交需求---以至少在口头上宣称平等、不会引发人们自卑感的方式。”

       “宗教交流,可以安抚人们的心灵,在受到打击而无力报复的情报下,人们需要交流来宣泄情绪。而在普通的生活中,缺乏这样的渠道。”

       “如果社会组织能提供类似的渠道,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那么,就可以避免宗教带来的问题。而如果不去处理这些问题,硬是去强加管理,那么就只能暂时起效,而后,会来带很不利的反弹。”

       ....

       汉弗拉读完这些,把文件放了下去,揉了揉额头。

       特尔特杜:“我还是不懂。他这是想做什么?打击宗教势力?”

       汉弗拉:“应该不是吧。汉国...这里的宗教情况并不是很严重。”

       “而且,现在他的命令那些人会听从吗?也许在新镐京,有些人会执行。但是其余的地方,没人会听他的吧。”

       特尔特杜:“在当巡抚的时候,一开始也没人听他的。但是,他下的命令,对那些人有好处,后来不就好了吗?”

       汉弗拉:“那是地方小。在这里,这些人对付上司可有着丰富的经验。”

       “他们会故意曲解团长的命令,把任务中可能获得的好处拿过来,然后把事情搞砸,最后再把人们因失败而产生的怨气吸引到团长身上。”

       特尔特杜:“你是说...郑太傅的那些手下,为了报复团长会这么做?”

       汉弗拉:“而李尚书和他的手下,为了报之前的仇,也会乐见其成。”

       这样说着,他叹息了一声。“接下来,我们的担子可能会很重。”

       特尔特杜站起身来:“我倒是不担心。团长一向都能胜利,这次肯定也可以。”

       12月4日小雨

       汉弗拉一手拿着电话,另一手拿着一份文件,正在做着汇报

       “对,他们说,希望推动您之前提出的...把大学搬迁,然后在原地修建居民区的计划。”

       电话里响起了王洛的声音。“然后呢?”

       汉弗拉:“然后,他们已经初步拟定了计划,需要您批准。”

       王洛:“批准?我现在什么也不能批。”

       汉弗拉:“因为他们可能找麻烦?”

       王洛:“恩,目前这个阶段,能做的就只是聊聊天,写写报告。”

       汉弗拉:“报告....对了,您之前的报告,是打算对那些宗教团队收税吗?”

       王洛:“我对你提到过吧,现在是资本的时代。很多事情,都可以用收钱来解决。”

       “譬如对宗教,软了没效果,硬了会招致过分的反弹。那么,收税就是非常好的办法。”

       汉弗拉:“但是您不能下令。”

       王洛:“对。发文下令的话,某些人就会定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把信教的人逼到忍无可忍,闹出事来---然后把责任推给我。”

       汉弗拉:“可是您的报告上提到了,他们恐怕就会采取行动吧。”

       王洛:“这只是提到一个方向,如果他们根据这种方向就去做什么过分的事,搞砸了,那责任就是他们的。”

       “他们会挑我的毛病,难道我就不会挑他们的吗?在他们犯下这种错误的时候,我是不会客气的。”

       汉弗拉:“您向来都有办法。对了,有人最近来说,说他们的工资都停发了。”

       王洛:“我知道。我这边很多人的钱,也都停发了。”

       汉弗拉:“真的?这...这是什么意思?”

       王洛:“大致上,就是想告诉这里的人:跟我没前途。”

       “他们知道,我可以动用外部的钱。但是如果我用了,那他们正好有理由找我的麻烦;如果我不用,就只能看着大家断顿。”

       汉弗拉:“可是...您不能找财务人员,要求他们解决问题吗?”

       王洛:“那是郑太傅的人。要收拾他不难,但是,之后如果用外人,情况还是不会改变;而换上你们过去,他们就有了新的可攻击对象。”

       汉弗拉:“您是说...”

       王洛:“恩,他们应该是在户部准备了很多烂账。我要是调动那里的官员,他们也会听命,但是,那里的账目有多少?让一个不那么懂行的人参与进去,出事有多容易?”

       “这是他们给我准备好的陷阱。现在,最好是不要动。”

       汉弗拉:“您这么想肯定是有道理的。但是,那些普通工作人员....”

       王洛:“把事情给他们讲清楚就是。”

       “如果我是个虚荣心特别强的人,就会打肿脸充胖子,认为这种事是严重的侮辱。但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把事情对那些人说清楚之后,他们会恨我呢?还是会恨那些具体执行,具体不给他们钱的人呢?”

       汉弗拉:“呵呵,恐怕,还会有相当一部分人抱怨您。”

       王洛:“随便了,不管它。我刚才又准备好了一份报告,有关律法的。”

       汉弗拉:“哦?还是您之前说的,动态律法的进一步内容?”

       王洛:“不,主要是对法律业界工作人员的批判。”

       “法律是什么?尽管它经常被用来作为保障某些群体和阶层利益的工具,但实际上,那并不是它的本意。”

       “归根结底,一个群体内部实行的法律,是为了协调其内部矛盾和资源分配;保障其在与外部群体对抗时的竞争力;引导其内部成员倾向的行为---以便促使整个群体发展的更好的工具。”

       “而当前,国内的很多法律界的工作人员,认识不到这点,为了简单省事,对来自国外的律法全盘照抄,而完全不顾国内的情况。这种可耻的做法,造成了一系列的严重后果。”

       “他们往往振振有词,说什么‘这虽然不是最适合的,但已经是现有条件下最好的了’。而在这样的话背后的真相,其实就是懒惰。”

       “这样,可以让整个群体表现出更强的竞争力,吸引更多有才能的人认可和加入这个群体。”

       汉弗拉默默的听着,等到王洛说完之后一会儿,他才开口。

       “对于您提出的理论,我一向是认同的。但是您这么做,会不会大大的冒犯这些人?”

       王洛:“没事。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尤其是,在面对一个强大的、完全无力抗衡的敌人时,最好是尽量让局面复杂化。局势越复杂,出现的可能性就越多,机会就越多。”

       汉弗拉:“如果您的敌人还在互相敌视和对抗,那您就是正确的....但愿您的这些敌人不要联合起来。”

       王洛:“联合?”

       “呵呵呵!放心好了。有些敌人,可能会选择联合。但是,我们的某一个敌人特别的强大----可以说,别的其他所有,在这个敌人眼里都不过是蝼蚁罢了。”

       “完全联合起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汉弗拉想了一下。

       “是吗?有...有这样的敌人吗?”

       12月6日晴

       汉弗拉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在一份文稿上写着什么。这时候,门被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汉弗拉抬起头,随即露出了看到许久未见的熟人时的表情。

       是林菲睿,他笑了笑,“你回来了?”

       林菲睿没有回答,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了下去。之后,她才开口。

       “是啊,我回来了。”

       汉弗拉打量着她。她穿了一身有些紧绷的军装,恰到好处的展现出身上的线条,脸上略施淡妆,英气中带着三分妩媚。

       再细看,在这番时间的活动之后,她眼神中某些腐烂的东西,基本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像是‘坚毅’的东西。而在举手投足间的某些动作,更是显得自信十足。

       这样端详了一阵后,汉弗拉随即开口了。“这些日子辛苦了。”

       听到他这么说,林菲睿像是想起了什么,严重闪过了几分回忆的模样。而在之后,她笑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几分骄傲。

       “当然了。你知道吗?我这段时间都走遭遇了什么?”

       她随即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与从前在任务世界的杀戮不同,在这里,同行的契约者会先去调查当地罪犯所犯下的具体罪行;然后,在所有人聚集的会议上讲述对方的罪行;最后,他们才一起动手。

       这种做法,一开始让她觉得繁琐和没有必要。但是在之后,杀死那些罪犯,救出一些受害人,并且从受害人那里得到感谢之后,她发现感觉还是不错的。

       之后,他们辗转各地。追踪、击败和杀死了很多罪犯,救出了很多人。但是在最近,要面对不同的敌人了。

       汉弗拉:“哦?什么样的敌人?”

       听到这个问题后,林菲睿皱了皱眉。

       原来,这一年左右的时间里,他们并没有停留在某个地方,而是在那片相当于汉国数个省大小的土地上到处行动。在那里深入、持续、广泛的打击更多的犯罪团伙。

       但是,在他们一开始摧毁了犯罪团伙的土地上。一些人----有些还是曾经的受害者,又结成了新的犯罪团伙。

       这些团伙更狡猾,更善于伪装。他们利用自己是本地人的优势,收买和拉拢当地的警察、驻军、政府官员,乃至于民众,然后从事因为连番遭到打击,利润变得更为可观的犯罪活动。

       在他们的努力下,当地的警察、驻军、政府官员、部分民众,都产生了对林菲睿等人的的排斥、反对。当他们返回这些曾感谢他们,把他们当作英雄的区域之后,得到的不是欢迎,而是排斥;而在他们试图制止那些新生的犯罪集团时,甚至遭到了来自于警察和驻军的攻击。

       一开始,林菲睿等人还尽力忍耐,但在之后,那些人越来越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在得到了命令之后,他们进行了充分的沟通和动员,然后鼓起勇气,与新的犯罪集团进行对抗。

       就战斗难度而言,并不比之前的大。但是,过程却比之前和罪犯战斗时麻烦的多。这次,那些支持罪犯的人不像之前的时候一样穷凶极恶,在遭到打击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往往会出现变化,重新开始冒充民众。

       他们在胜利的时候,得意洋洋的在那里嘲笑林菲睿的队伍;而在失败之后,立马就在那里宣称:自己是民众。他们的行动,得到了大部分本地人的支持,是正当的。而林菲睿这样的外人,没有资格过问他们的行为。要是林菲睿等人敢做什么,那非但不是正义,反而是侵犯了他们正当的权力。

       汉弗拉(若有所思的):“曾经的受害人,变成了新的罪犯吗?”

       林菲睿:“要不是得到数据,他们新进行的犯罪活动害了多少人,我..我们中的许多人,说不定真的相信他们了。”

       “难以想象,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菲睿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之后,她继续说了下去。

       在得到这些新的罪犯,其行为造成了多少危害后,他们还是坚持住了。之后,林菲睿带着部下们,对那些和罪犯勾结的政府、警察、军队、当地居民进行了强有力的打击。

       “从这以后,他们再也不说我是英雄了。”林菲睿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中有一瞬间浮现出了忧伤。

       在这样的打击结束之后,周围的情况都好转了许多。其他地区,尽管还出现了零星的罪犯,但并没有出现这种大规模勾结的事情。

       那里的几个小国政府,在他们进行战斗的不同阶段,态度发生很大的变化。一开始,那些人觉得他们麻烦,对他们各种敷衍;后来,变为又敬又怕;最后,则基本处于恐惧状态,对他们提出的各种要求,那些政府一直在尽力满足。

       现在,那边的队伍里,除了原本那些从新镐京派过去的罪犯,还多了许多当地人。这些人,之前一直很配合,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但如果团队里的契约者离开,失去对他们的弹压能力....那么,在金钱的诱惑,以及当地政府的纵容下,有些人恐怕会选择背叛,选择去接手毒贩留下的市场。

       汉弗拉听着她的描述,观察着她在讲述这些时表情的变化。从描述的语气和表情上来看,这位女士比起之前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讲到获胜的事情时,她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有某种微妙的成就感;而提到最后的胜利时,她的表情里似乎又多出了某种充满了愉悦之意的满足感;提到自己离开后的问题时,她的语气里又多出了某种责任感。

       “毕竟,那种东西的利润太大了。”最后,林菲睿说道。“要想完全杜绝,就需要几年、几十年,持之以恒的打击才行。”

       “这一点,是之前我们动摇的时候,团长对我们说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调我们回来?”

       汉弗拉停顿了一下,还是试探着开口了:“你....好像很喜欢这份工作?”

       听到他这么说,林菲睿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之后,她摇了摇头,脸上的兴奋之意消失了。

       “没有,我只是完成团队交给我的任务罢了。”

       汉弗拉看着她,缓缓开口了。

       “团长依靠一些运作,以及一些运气,拿到了宰辅的位置。这个,你知道吧。”

       林菲睿:“我听说了。怎么,他打算一直待在这个场景里吗?”

       汉弗拉:“这个...应该不会。毕竟这是2012。”

       “但我们可能会待很久,而这个身份,毫无疑问是非常有优势的。恩....他的地位并不稳固,有很多敌人,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因此,他可能需要你在那里的资源。用那里的利益,换取这里某些官员在一定程度上的让步。”

       听他这么说,林菲睿眨了几下眼,像是在琢磨什么。片刻之后,她笑的很开心。

       “当然,他是团长嘛。作为团队的一员,我当然会支持他的工作~”

       “我现在就去见他。”

       12月7日晴

       一名陌生的文书推门进来,把一份文件递到汉弗拉面前

       汉弗拉接过文件:“请柬....邀请一些知县前来赴宴...这么多?全国各地的都有吗?”

       文书:“对,宰辅府刚刚发过来,指明要送给您的。”

       汉弗拉翻看了文件一下,像是在上面找什么:“日期呢?怎么没有?”

       这文书没有回答,礼貌的略一致意后,走了出去。

       汉弗拉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拨通了王洛的电话,随后便开口询问了这件事。

       王洛:“现在才收到吗?我是一个星期前发给你的。呵呵...”

       闻言,汉弗拉看了门口一眼:“他们是故意的。最近,除了不发工资之外,他们也开始在别的地方找茬了。只要是倾向于我们的人...甚至是中立的人,都会在工作中遭遇各种不顺利和指责。”

       王洛:“没关系,这些做法,并不能给我们造成什么真正的损伤。而这些请柬,就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汉弗拉:“真的?您邀请这么多知县过来...呃,还让他们带上自己的家属过来,是想做什么?”

       王洛:“没什么特别的。邀请他们吃吃饭、喝喝酒、夸奖一下他们。”

       汉弗拉:“这...”

       王洛:“呵呵,你好像有什么想法?”

       汉弗拉:“工作耽误了这么久,您不着急吗?”

       王洛:“真着急的话,我就在电话里说了,或者派人找你去了。这种事...早一天晚一天的,打什么紧?”

       汉弗拉:“好吧....对了,林菲睿去过您那里了吗?”

       王洛:“来过了,她的变化...还算不错。”

       汉弗拉:“她答应交出这段时间的收获了?”

       王洛:“这个...”

       汉弗拉:“您召她回来,就是打算利用她在外面的收获,来换取某些人的支持吧?她的态度如何?”

       王洛:“我考虑的...”

       汉弗拉:“这是明智的做法。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去谈。如果您打算从知县位置的官员中选拔合适的人手到身边来,我也可以来操持具体的工作...”

       王洛:“好吧。其实我并不打算交换什么。”

       汉弗拉:“...什么?”

       王洛:“林菲睿过来之前,跟你谈了一次是不是?”

       “她过来之后,就主动提出可以愿意为了团队让出那边的利益...然后又说了很多。最后才提出:希望我能要挽着她的手臂,出席所有官员参加的大会。”

       听到他这么说,汉弗拉笑了起来。“这样吗?”

       王洛:“我只好告诉她,让她过来,是为了让她讲述一下那里的情况,向这里的一部分人传授经验,以及准备一下,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作为团长,我不会做出拿部下千辛万苦获得的成果去和别人交换这种事。那样做太过分了,不是吗?”

       汉弗拉(严肃了起来):“这...这样的话,她应该会非常失望吧。”

       王洛:“她本来对我也没兴趣,只是对于在竞争中失败不甘心而已。”

       “按理说,答应她也没什么。但是,周素烟的情绪如果出现什么不稳定的情况,也会很麻烦。”

       汉弗拉:“她....您还真的很重视她。”

       王洛:“言传身教了这么久,很不容易的。总之,既然他们把文件给你了,你就发出邀请函吧。”

       汉弗拉:“可是,现在的局势...如果他们不肯来呢?”

       王洛:“不来就算了,是他们自己错过机会。到时候,我们就请别人去。”

       汉弗拉:“您预计会来多少?”

       王洛:“应该不会少吧。对他们来说,这也是难得的机会。”

       汉弗拉:“他们不怕遭到郑太傅那些人的打击吗?”

       王洛:“打击?为什么要打击?”

       “错过了,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了,为什么不来?就算来了,也不一定要支持我,看看热闹也好啊。郑太傅和他的人,如果真的蠢到去挨个威胁知县们,那事情就太好办了。”

       汉弗拉:“这...您说的有道理。可是现在的情况....”

       王洛:“你不会真觉得现在的情况算什么危机吧....”

       “私底下不敢见人、不敢公开的小集团什么的....你不要看它的势力有多大,实际上,它们都是很脆弱的。”

       “任何集团,它能支配的利益总是有限的,而集团内部的人,贪欲则是无限的。集团要扩张,就要制止内部人的贪欲---这种事,需要正当的理由。”

       “要做事,先正名。没有什么比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名义这种东西,更能制止群体内部的贪欲了。而依靠私底下的交易,蝇营狗苟而结成的团伙---在掌握了大义,又明确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力量面前,其实是不堪一击的。”

       “之所以这种小集团能发挥,是因为过去掌握大义名分的人不懂这一点,或者不想这么做。而现在,我想这么做、有能力这么做,那么,小集团什么的,就像是遇到烈日的积雪一样,很快就会融化了。”

       汉弗拉:“冰山上的可不会。”

       王洛:“大部分区域能化就行,何必在乎那点儿渺小的角落?”

       “说真的,新镐京发生的事情,你的表现并不好。我原本指望你能发现的。”

       汉弗拉:“发现?”

       这次,王洛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汉弗拉看了看电话,眉头紧皱起来。之后,他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厚厚一沓文件来。

       12月9日大雨

       汉弗拉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电话

       罗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时,该告诉你的情报我全都告诉你了。”

       听到他这么说,汉弗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

       “也就是说,之后你又知道了什么新情况?”

       这次,罗波沉默了下来。

       汉弗拉:“当时,新镐京的官员们,以及执法队中的那些官员们,还有博列,可能都各自做了什么。所以,事情才会发展到那样的地步。”

       “要是你了解到了什么,希望你能告诉我。算我欠你一次。”

       罗波:“既然你这么说....我这就把之后搜集到的一些情报发给你。”

       汉弗拉表示了认可,挂断了电话。之后,他走了出去。

       走到楼下的时候,林菲睿和一名中年女子正在那里聊着什么。

       林菲睿:“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就是那里的人在受穷、在受苦、在被罪犯抢劫和勒索。我帮他们,这怎么都没错。”

       中年女子(坚定的):“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我们管不了外面的事情,管好我们自己,就很不容易了。对于外国人是不是在受苦,我们没有责任,没有义务。”

       “你知道,你们做了那些之后,我们在外交上有多被动吗?在大会上,几十个国家异口同声的指责我们?”

       林菲睿:“这个,之前也有人跟我说过。结果他告诉我‘指责就指责?有什么好在乎的?’”

       中年女子:“他告诉你?”

       林菲睿:“王...贾铭说的。”

       中年女子哼了一声。“他完全不懂大局!不顾大局!”

       林菲睿随即也哼了一声:“巧了,他对你们也是这样的评价。他说,搞外交的,有很多都是奴才和弱智,只顾自己工作方便,完全不管什么是大局。”

       听到这话,中年女子气的脸色发青。“你....”

       林菲睿改变了腔调:“他的原话,我复述给你听听吧:

       ‘什么是大局?最根本的大局,还是让我们的国家获得更多的资源,发展的更好。’

       ‘那些小国和弱国,他们说什么无关紧要,他们想什么毫无价值---因为他们很弱。’

       ‘外务部的有些奴才,长期浸淫在衰落和腐朽的文化中,骨头是软的,膝盖是碎的,满脑子都是对友邦惊诧的担忧。他们在交涉的过程中,会因为一些杂碎、弱智、垃圾、废物的抗议和抱怨,就舍弃对国家来说真正重要的东西。’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相处,有合作,也有竞争。但归根结底,还是竞争。竞争的对象,当然是各种各样的资源。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资源?归根结底,还是人。’

       ‘那些辛苦努力,只为了让生活变得更好一点儿的人,对我们来说,是最宝贵的资源,值得去保护、值得去争取、值得为他们去得罪那些弱智、白痴、垃圾、杂碎!’

       ‘如果有什么人不满,那就让他们去痛苦、去哀求、去挣扎、然后去死!’

       在做这番转述的过程中,林菲睿的表情和声调都越来越兴奋,声调越来越高。而那位中年女子,则先是脸色铁青----听完的时候,接近面如死灰了。

       “这...”片刻之后,她颤抖着开口了。“这想法太危险了....会把我们带向毁灭的.....”

       林菲睿:“他还说‘外务部的很多弱智,就是在用最危险的结果来恐吓自己,把自己吓破胆。’”

       ‘外务部重视的,不过是一些自称为政府,自己以为自己有权力的杂碎。他们不懂,真正需要重视的,是这个世界上真正有力量的东西:人。’

       ‘人们也许会一时被欺瞒、一时被蒙蔽,但是只要我们展现出自己的魅力和力量,就能听征服和吸引群体外部的人。这种征服和吸引,只要做的足够出色并持续一段时间后,就会产生这样一种结果:这个星球上所有的人,都会为了能成为汉国人而感到自豪。’

       听到这样的发言后,中年女子颤抖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要昏过去一样。

       在她发生这样的状况之前,汉弗拉走了出去,礼貌的向她们问好,然后带着林菲睿离开了。

       “为什么要说这些?”把她带到一个小房间里之后,汉弗拉这样朝她质问道。

       林菲睿拢了拢头发。“是他要我说的。”

       汉弗拉:“团长?他让你说这个?”

       林菲睿:“对...”

       她又拢了拢头发。“他说,不需要我交出那边的钱或者别的什么。调我过来,主要是展示我在那里的成功,然后,他认为可以利用这样的成功,从汉国本土调一些官员到那边去。然后,从根本上改善那里居民的生活。”

       汉弗拉:“也就是说,想吞掉那些小国?”

       “这样....别的大国会答应吗?”

       林菲睿:“不是明确的吞掉,在实际上进行控制就足够了。”

       “他说,只要确保在我们管理下的那些地区居民的生活比周围地方居民的生活更好,其余的居民就会对这种事感到羡慕,更倾向于搬迁到被我们控制的区域...”

       “恩...然后,在那些区域完全普及汉语,要求当地的孩子学习汉国历史、文化,在教育完毕后,允许他们进入汉国各地工作,并且有权进入汉**队服兵役。”

       汉弗拉:“他要求你对什么人说?外务部的人?”

       林菲睿:“不,是那些知县。他说,接下来会邀请很多知县来做客。等到那些知县来了,我可以和那些人沟通一下,转达这样的态度,然后询问那些人要不要去东南那边。”

       这样说着,她笑了起来。“他还说,相信我一定能展现出自己的魅力,那些官员,一定会很认可我。”

       汉弗拉:“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值得支持吗?”

       林菲睿:“也许。”

       这样说着,她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周素烟一直陪在他身边?”

       汉弗拉:“对...他好像一直在教导她。”

       林菲睿沉吟了一下。“他为什么会那么重视周素烟呢?”

       “之前选她,是因为苏苒吧。他应该没有多喜欢她,要不然的话,早就可以把她带到身边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动作?”

       “她过去的遭遇,在选择之前他清楚吗?如果把那些都告诉他...他会怎么做呢?”

       这看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汉弗拉看了她一眼,没有接她的话茬。但在之后,林菲睿看向了他。

       “对了,最近有苏苒的消息没有?这段时间里,她有什么动作吗?”

       汉弗拉摇了摇头。“没听说有她的消息。”

       林菲睿低下头,又沉吟起来。“这样吗....”

       汉弗拉随便敷衍了几句,便离开了。

       12月10日晴

       汉弗拉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着电话

       “我最近听到了一些消息,可能对您的计划不利。”

       电话里随即响起了王洛的笑声。“哦?是吗?”

       汉弗拉:“请您不要小看他们。这些人,现在一心想要跟您作对,无论您的计划原本有多好、多合理,他们都不会在乎,都一样会竭力予以破坏。”

       王洛:“譬如?”

       汉弗拉:“譬如在您打算吞并的那些地方大肆宣传,声称您打算入侵那里,打算一开始对那里的人好,等那里的人信任了,就在那里大捞一笔。”

       “现在,还只是有这一类的风声。但是,我看他们的态度....为了报复您,就算做出什么事来也不奇怪。”

       王洛:“那,要是别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做法和态度呢?”

       “为了个人恩怨,妨碍整个国家的利益。你觉得,作为官员的整体,会怎么想?那些本来可能在东南获得政绩和成功的官员,会怎么想?所有人的怨恨,他们承受的了吗?”

       汉弗拉:“这个,他们也有办法化解,那就是把责任推到您身上。”

       王洛:“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抢先行动。在我完成这项工作之前,他们就先把工作完成---这样一来,就算我做成了,也不过是在效仿他们。”

       “这就是所谓的‘良性竞争’。在内部,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互相有矛盾。但是,彼此都有底线,都更注重大局,互相的做法,是在比拼谁能对国家更有利。”

       “而互相拖后腿,就是所谓的‘恶行竞争’。自己不干活,然后为了不让这种缺点暴露,就让别人也干不好活----当某个人,或者某个集团,在所有人的眼中形成这样的印象之后,在所有人厌恶他们、鄙夷他们、唾弃他们之后,我就可以作为宰辅下令了。”

       “在那个时候,几道命令,就可以让这个看起来强大的集团分崩离析,让坚持留在这个集团里的所有人都失去一切。”

       汉弗拉:“良性...竞争吗?”

       王洛:“对,在团队里也是一样。不久前,我跟博列谈过了。”

       汉弗拉:“他?关于什么?”

       王洛:“他向我道歉了,承认自己在前一段时间的某些事情上,态度和做法都有问题。”

       汉弗拉哼了一声。

       王洛:“他还说,之后会努力工作。这样的话,也就还好了。对我们的团队来说,如果能实现良性竞争,也能得到更好的发展。你说呢?”

       汉弗拉:“您说的对。对了,将近两千份请柬,我准备向外发了,但有些问题....宴会需要很多的资金。不知道户部的问题您打算怎么解决?”

       王洛沉吟了一下:“那边的事情....”

       “这样吧,如果有人问起,你就直接说:让他们自己准备食宿。作为知县,不差这点儿。”

       汉弗拉:“最近拖欠工资的事情,他们会打听到的。”

       王洛:“这个我没打算瞒着。”

       “传吧,随便传。等传开了,看最后出丑的是谁。”

       汉弗拉:“好吧....”

       “虽然新镐京那边有钱,但是他们似乎料到了这一点,如果我们使用那里的钱,他们可能会来找麻烦....在您开会的时候,在那些知县面前。”

       王洛:“恩,那就这样,在请柬上写清楚,让各位知县的家属带上擅长的菜肴,到时候让他们的妻子在聚会开始前亲手做菜,然后,让各位知县在会议上做个评比...谁的家属做的菜最好,排个名次,发奖。”

       汉弗拉:“这...”

       王洛:“告诉他们,宰辅的女伴也一样会下场,作为榜样。周素烟好像还会做几个菜。”

       “这是男人们露脸的机会,也是女人们炫耀的机会。大礼堂不归户部管,到时候安排人布置一下,在后堂安排必要的冷冻设备和适合许多人同时做菜的厨房,以及必要的烹饪设备。”

       “等那些夫人做好了菜,让她们在盘子底下的标签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以及打分的地方。吃的人觉得如何,就在那标签上打分,以及署名和给出评价。”

       汉弗拉:“这...”

       “如果您真的这么做,那她们应该会玩的很开心。”

       王洛:“只要我们的工作做的够好。”

       “呵呵,也许有人会捣乱,没关系。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就是。只要把合适的态度展现出来,大义名分就会发挥它应有的作用,把我们的敌人变成一群可悲的小丑。”

       12月15日晴

       汉弗拉放下手边的文件,拿起电话来。

       “布鲁托博士?你好,是我。”

       “我是想问一下。最近,实验室那边的重建工作还顺利吗?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电话对面响起了布鲁托的声音。“汉弗拉秘书长吗?劳您关心,这边没什么不顺利的。”

       汉弗拉:“之前实验室的设备毁坏的很严重吧,据说...实验品也损失了不少。听说,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弥补好这些损失?”

       布鲁托:“倒也不需要太久。他们已经去正在建设中的实验城看了,都很满意。”

       “你转告他一声吧,一切都很顺利,放心就好。”

       汉弗拉:“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之后,他又拿起面前的文件来,看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

       又过了一会儿,他再次拿起电话来。“窦绮房吗?我是汉弗拉。忙吗?”

       窦绮房的声音随即在另一端响了起来。“秘书长?我...还好...不算忙。”

       她那边似乎有些杂音。汉弗拉也不管是什么,直接发问了:“之前新镐京出事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

       窦绮房:“新镐京?您是说....”

       汉弗拉:“对,就是之前的事情。你当时都做了什么?”

       窦绮房沉默了一下,声音变得有些怯生生的。“这个,团长禁止我外传。”

       汉弗拉:“告诉我也算外传?”

       窦绮房:“恩...团长说,我一个人知道就可以了。其他人,哪怕是您和博列副团长,也不能说。”

       汉弗拉气的哼了一声。

       之后,他威胁了几句,又劝诱了几句。但窦绮房始终不肯松口,最后,汉弗拉只得挂掉了电话。

       之后,他气的把桌上的文件都丢到了一旁。

       这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韩主事?在吗?我是小曹。”

       汉弗拉看了看一旁的文件:“曹秘书?进来吧。”

       门开了,一名约莫30来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地上的文件,然后就像完全没看见一样,走上前,坐到了汉弗拉对面的椅子上。

       “我刚跟户部的几位主事都联系过。”这位曹秘书这样说道。“他们都表示,今年的预算已经严重超支,没有钱给我们举办这次宴会了。”

       “按照您之前给过来的计划,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需要的金额,但是...有传言说,行动中哪怕动用了一分外部的钱,他们都会找麻烦。”

       汉弗拉看向对方。“你有什么办法吗?”

       曹秘书:“这....其实可以借一些。”

       他随即说起几个商人,都是在京城里有一定身家的。这些人,对宰辅之前那个打算把大学搬出去,修住宅楼的做法十分认可。如果宰辅大人要借钱,别说不用利息,连还款时间都可以由这边决定。

       汉弗拉:“这个我能理解。但是...他们就不怕郑太傅那些人收拾他们吗?”

       曹秘书又解释了起来。原来,这几个商人也有些背景,郑太傅那些人就算不满意,也不能怎的他们。

       汉弗拉:“这样...那他们就是想要别的好处吧。”

       曹秘书:“这个..他们闲聊的时候倒是说起过,宰辅大人在新镐京的时候,拆了旧街区,盖住宅小区的时候....一个个都夸个不停。”

       汉弗拉:“都是房产商人?”

       曹秘书的声音变小了:“倒是有两个是....”

       汉弗拉看了他一下:“这个,不是很好办。”

       “我们这位宰辅大人,确实不怎么喜欢古董。但是现在的局势,不适合有什么行动...”

       曹秘书:“他们可以等。”

       接着,他继续解释了下去。“他们也没有要求立刻就如何如何的。只是在说自己家里的老人很关心孩子,他们的孩子也很聪明、很乖巧、很可爱...不像别人家的那样。”

       “还有人说,宰辅大人的很多政策都很好,对国家和民众都有利。但是也有一些,可能并不适合现在?以后再推行,也许更合适?”

       听他这么说,汉弗拉沉吟了一下,从一旁的文件夹中抽出一份档案来,然后看向了曹秘书。

       “你来京城没多久吧。”

       曹秘书:“呃...对,才一个多月...”

       汉弗拉:“你叔叔是个军官?是他推荐你到这里来的,而批准的是李尚书那边的人,让我看看...姓蒙?”

       曹秘书:“对...是蒙先生。他跟我叔叔是好多年的朋友了。您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