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脸色一变,再次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就凭他?他算什么东西!能比得上我们龙城董家?”
胖经理似乎有些为难,尴尬地笑着看看我,又看看撒泼的大波浪嚣张女孩:“非常感谢董家对鄙行的支持,我们也想为董家,为董小姐提供最诚心优质的服务,可是这位曾先生是总行的黑金卡持有者,也就是俗称的贵宾中的尊者。”
女孩脸上闪过一丝差异表情,但瞬间又恢复如初:“什么……什么贵宾中的尊者,我从来没听过,反正我不管,我的事情重要,必须先办业务。”
胖经理额头上汗都出来了,他再次尴笑了几声,看得出很担心,更为难。
我着急看到黑盒子里是什么,懒得和这“河东狮吼”浪费时间,便摆了摆手:“那就先给这位惹不起的贵宾办业务吧!”
我晃了晃手里沉甸甸的盒子,笑着直奔银行门口。
“你——”
气得河东狮吼在我身后直跺脚。
走到银行外,两个年纪挺大的保安也朝我鞠躬,毕恭毕敬的样子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看到一辆宝石蓝色的卡宴轿车停在银行门口,不用问也知道是刚才那位河东狮吼的。
董家?哪个董家?
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我随口问一侧的老保安:“大叔,刚才进去的董小姐是什么人?”
老保安想不没想:“董若兰小姐嘛!富海集团董事长的大小姐,也是福海集团的外销部经理,龙城最有名的‘白富美’单身玫瑰之一。”
道了声谢后,我走到一侧准备拦车。
不知道是不是龙大银行位置偏僻的原因,还是这个点出租车恰好就少,我等了足有五分钟,视线中愣是没出现一辆出租车。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尖细的女人声:“哟!我以为是什么样的贵宾尊主,原来出门靠打的啊!还打不到车。”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董若兰。
懒得搭理她,我头都不回,径直朝着另一侧走去。
谁知河东狮吼却阴魂不散,我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还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声音阴阳怪气。
“你那张什么卡是不是假的?还是通过不正常渠道得到的?”
“明明没钱,也没身份,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实在忍无可忍,拿出手机拨打了龙大银行专门为黑金卡用户准备的服务电话。
一方面是情急下,我只想到了这个办法,二是我也想知道龙大银行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大的势力以及黑金卡客户是不是真的能享受银行承诺的权利。
“有人在龙城市龙大银行门口骚扰我,请帮我摆脱她的纠缠。”电话依旧是响了三声便被迅速接了起来。
“好的,曾先生,五分钟内一定帮您解决。”电话里传出的还是那沉稳的声音。
法医专业有一门声音比拟鉴定学,我也算是半吊子水平,一耳便听出还是上次接电话的男人。
也许是巧合,这两次都恰好是他在值班守电话。
我脑中还冒出另外一个十分诡异的想法:守电话的人只有他,电话对面的男人会不会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周七天,一月四周,都守在电话旁呢?
正常情况下这绝对不可能,因为就算一个人再勤奋工作,也得吃喝拉撒睡觉休息。
可如果和阴司联系到一块,一切也就都不是问题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您好女士,请立刻停止对曾先生的骚扰,否则我们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赶紧回过头,就看到身后站着十来个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呈半圆状把董若兰围了起来,我一眼认出了脸上有道蜈蚣形状刀疤的男人——被称为当地“地下皇”的韩永强,强哥。
“你们想干什么?听说过富海集团,知道我是谁嘛!”
不得不说董若兰很强势,面对这么多陌生凶悍的男人,竟然毫不畏惧。
“我们无意冒犯你,只是希望你不要打搅曾先生。”
“什么先生后生,连个车都打不着,他算什么——再说这是公共地段,凭什么让我离开?你们……你们讲不讲理,小心我报警啊!”
围着的众人只是面无表情双手倒背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
等了大约半分钟,反倒是董若兰忍不住再次开口:“看什么看!我可是富海集团董事长的女儿董若兰。识相的赶紧给我闪开,否则被我爸知道了……”
还没等她叫嚣完,包里的电话响了。
董若兰冷哼一声,翻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顿时喜上眉梢,一边接通电话,一边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韩永强他们:“你们等着吧!我爸的电话。”
谁知刚接起来听了两句,脸上表情立刻大变。
“什么——爸——可是……”
脸上的表情和颤抖的声音都传递一条信息——不可思议。
挂掉电话后,董若兰大惊失色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后,转身朝着自己汽车走去。
韩永强看到我转过身,朝我微微躬身:“曾先生,请上车!”
随即一辆黑色的宝马商务车停到了我身侧。
“谢谢啊!”我瞅了一眼董若兰的背影上了车。
实话实说,董若兰无论是身材还是模样,都算得上美女一枚,只是蓬松的大波浪头让我觉得很有违和感。
出于好奇,回去的路上我用手机百度了富海集团。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个富海集团涉及纺织、服装、品牌代理等多个产业的集团,该集团总资产超过三百亿,是龙城市纳税大户。
怪不得董若兰这么嚣张,看来也的确是有嚣张的资本。
回到宿舍,桌子上放着八个水煎包和一包奶茶,却没有小陆的身影,不知道这小子又去干啥了。
我哪里顾得上吃饭,赶紧把黑盒子放到一侧,然后找出那把仿瑞士军刀的匕首。
黑盒子外面有一层薄薄的塑料膜,很结实,我划破一个口子,然后用力一挑,随即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
里面会是什么呢?心跳开始加速器来。
经验和直觉告诉我,里面的东西一定很重要——连最新款的苹果13和高清数码相机都只算是赠品,不管怎样,黑盒子里的东西至少比赠品贵重很多吧!
黑盒子里是一层白色防撞膜,我又很小心地把防撞膜拆开,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看清楚防撞膜里面的东西,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内心思绪顿时复杂起来,失望之余,也十分好奇。
竟然又是一块大屏手机,样式和我手里这块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墨绿色的,看上去样子怪怪的,除了手机外,盒子里还有看着好像是硬盘之类的东西及两条粗得有点夸张的黑色数据线。
这么神秘,这么麻烦,原来只不过又是一块怪手机,说实话此刻我心中更多的还是失望——或许因为上次给的是黑金卡,所以这次是自己期待值太高了。
转念一想,阴司这么安排一定有它的目的,渡灵人嘛,应该遵守职业操守按照阴司的要求做,于是再次拿出之前的黑色大屏手机,翻出那条通知取商品的短信,再次读了两遍,确定没有遗漏的信息。
阴司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想想又觉得十分气愤——奶奶的!这又不是拍电影,阴司为啥非要整的这么曲折呢!总不会仅仅为了保持自己的神秘吧!
从盒子里拿出新手机,和之前的黑色手机放在一起,反面正面对比了一番,颜色不同还真是两块手机唯一的区别。
瞅了一眼黑屏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一点,这才觉得有点饿,便随手抓起一侧的水煎包塞进了嘴里。
吃了几口,心中还是好奇,又腾出一只手在一侧抹布上擦了几下,然后拿起墨绿色新手机。
新手机还没开过机,一切应该还都保留着原始的设置。
我忽然很好奇,不知道阴司的手机出厂时是什么样的。
赶紧摁开机键。
屏幕中间出现了一道竖着的白线,白线逐渐变粗变长,最后整个屏幕都变成了白色,像是一道白色的门缓缓被打开。
电量倒是满满的,可这也没法使用啊!
不对!这可是阴司提供的玩意,根本不是让我用于普通的拨打电话或者发信息。
视线定格到这唯一的图标上。
经验和直觉告诉我,这软件应该就是用于拍照或者类似的功能,阴司给我这部手机,总不至于是让我用于在每次完成任务的现场拍照或者录视频给下面的阴差们看吧?
黑色幽默嘛?这扯淡的阴司!
觉得很不可思议,同时好奇心也瞬间爆棚,于是我伸手轻轻点了一下手机屏幕上唯一的小图标。
手机屏幕画面一转,出现了一个类似白色相框的东西,几乎占据着整个手机的大屏幕。
相框里还有提示文字:请用脸部对准相框,并露出牙齿。
这和淘宝的人脸识别功能类似,难不成阴司给我打完钱后又后悔了,想用这种方式扣回去?
不至于!强大如阴司,不可能这么计较,更不会出尔反尔。
理智告诉我不用理会,可手机屏幕上的白色相框却好似拥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让我不受控制地盯着它看,然后慢慢地拿起手机。
“请扭动脸颊,对准相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中的白色相框里出现了自己的照片,虽然确定是我自己,可照片是黑白的,看上去总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就好像是遗诏。
“请对着手机摄像头眨眼三下,同时露出牙齿。”
这次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照做了。
“恭喜你,信息核对正确,设备正式开启。”
手机屏幕再次更换。
这次我马上看明白了,这是个手机录像软件的页面。
难道这还真是阴司让我录像用的?也就是说这是一部摄像机,而不是手机?
想得我头都大了,便赶紧打住不再继续想,一口气吃掉剩下的几个水煎包。
这一觉睡得很香,我睁开眼,宿舍里一片昏暗,走廊里的光透过门上的玻璃射了进来,依稀听得到小陆的声音,他好像在停尸房门口和别人说话。
坐起来,伸了伸腰,还没等穿鞋,就看到桌子上手机发出一连串的震动声,同时手机屏幕也亮了起来。
嗯?是哪块手机?
也顾不得穿鞋,赶紧过去想拿起手机。
手都伸出来了,却又僵在了身前。
其实在听到手机震动并看到屏幕发亮的刹那间,可能因为大脑还没完全清醒,一下子没想起下午从龙大银行带回一部新的墨绿色手机的事,本能地就以为肯定又是那块黑色大屏手机。
可此时借着走廊的灯光,我看到桌面上只有这部墨绿色新手机,震动及发光的就是这手机。
嗯?那部黑色手机呢!
扫了一眼四周,确定并无黑色手机的影子。
难道在我睡着时小陆拿去了?肯定是这小子太贪玩,这几天太迷手游,看到黑色手机屏幕比一般手机大不少,处于好奇拿去玩玩了。
待会儿问问他就是了。
当然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思绪,这么想着我已经拿起了手机。
我什么都还没摁,请您再下次接收到阴司渡灵任务时,并打开录像功能,设备会自动将你所经历的一切传至阴司,届时阴司会根据视频内容对您这次完成任务的情况给予打分,并馈赠相应的奖励,同时提醒你,如果任务失败,您会收到相应的惩罚——最严厉的惩罚是抹去你存在于世的一切。”
这话说得简单明白,可我还是用了至少三分钟时间,读了两遍,读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这几天的诡异经历,我肯定会以为这是比较拙劣的恶作剧。
可毕竟有了这些经历,所以我信了,而且深信不疑。
果然这不是手机,
看到这两个字,我脑中忽然跳出了姐姐失踪前的一些生活片段,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外界,她出事后,我千方百计用尽了各种办法,
所以之后我断定姐姐撒谎了,甚至还怀疑她为了赚钱供我上学,在偷偷从事那种职业。
此时此刻可能证实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姐姐当时可能没撒谎,